鹿尤

Q站:Deer0416

灰度(三)

晴明一愣扭头去看源博雅的表情,人低垂着视线没有其他情绪在脸上,像陈述了一件习以为常的事。

 

“又是黑那边干的?”

“还在查,非黑即灰。”源博雅牵起晴明的手紧了紧步速,晴明默默跟着,心里叮叮咚咚地打鼓——那些人的死,月白多半脱不了干系。

他向来不管受死者的身份,也不关心自己会搅进什么样的事情里去。

 

就像被关在牢笼里的鸟,明明无处可逃却还支棱着羽翼和笼外龇牙咧嘴的猫挑衅对峙。

但同样是笼中鸟,晴明抬起头看到的只有切割着苍穹的道道冰冷围栏,而月白眼里是湛蓝如海的天。

 

已经是满天繁星,走到岔路口月白已经等在那里许久。道了别晴明和月白一同往住所走去,晴明知道源博雅还没走,他现在回头一定能对上人静静投来的注视。

晴明没有选择回眸,低着头鼻子和嘴唇都埋进厚实的针织围巾,呼吸的气体萦绕着丝缕难以捕捉的香皂气息。

 

晴明提醒过源博雅喷些男士香水掩盖一下人由内而外散发的童真气质,堂堂警官哪怕一身制服也每天都宛若邻家哥哥,挽着气质清冷成熟的晴明走在街上,晴明发誓侧目的人肯定觉得是那银发的男人占了便宜。

源博雅嘴上应得勤快,可每次接吻晴明闻到从人脖颈间散发出的味道永远是各式各样清沁肺腑的肥皂清香。

晴明说不清楚自己和源博雅的关系,他很少阻止源博雅在别人面前宣告对自己的主权,那一瞬的归属感是晴明格外珍惜的错觉。

源博雅偶尔会带晴明去白道管辖的区域,坐在咖啡厅的隔间晴明捧着手里小巧的陶瓷茶杯,白色的一只圆滚滚地填满了晴明的手心,升腾着袅袅雾气的咖啡用奶油在液面勾画了一颗精致的桃心。

流淌在发丝上的暖阳和窗外嬉笑追闹的孩童都是晴明能盯着看上好久的事物,源博雅坐在身侧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上面偶尔弹出月白的通缉单晴明只当没有看到,保持着和咖啡深情对视的姿态放空大脑。

“就不能不再和他搭档了吗?”

 

“灰色的地方不干净,想活下来不容易。”

 

“他有能千方百计护他周全的人,可你没有。”

源博雅最后一下敲在键盘上的动作格外用力,啪地一声像一巴掌扇在晴明心上。

介于月白的关系,源博雅和晴明都对黑羽的身份心知肚明,虽是最高执行官的源博雅,地位和权利都远不及一个黑手党头目,更别说凶狠冷血的程度。亲自缴敌、直接冲突的任务时有发生,挂彩也是家常便饭。

和月白、晴明同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强迫自己不去听月白讲述黑羽的事,不去听那人怎样一拔枪吓跪身旁百人,一挥手扫遍千军万马。

 

晴明望了一眼源博雅手臂上横亘的刀伤,刚刚结痂的皮肤还有些泛红。

 

晴明这才明白,源博雅口口声声的“我家晴明”,如果有十分之一是说给他听,那剩下十分之九都是在说给自己。

 

第二天依旧忙忙碌碌,晴明坐在吧台正欲寻穿梭在人群中的月白过来顶班,倏地视野里闯进了一抹难以忽视的墨色。

每次有关黑白的片段都带有违规字眼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晴明收回手若无其事地开口:“你爱他吗?”

 

月白笑了笑,竟是反问的语气:“那个警官,你爱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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